何处是归程第八章 疯子

清琢是被大门破开的声音吵醒的。

玲珑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，不由分说地给才刚转醒的清琢一掌，直将人打得眼冒金星。

“玲珑妹妹仔细手疼，”玲珑尚未开口，身后的钟簌已然上前来，“来人，将这以下犯上之徒给本宫拿下。”

清琢被人止制住，按压在了冰冷地面上，似乎有意而为之，清琢的右脸紧贴地板，略一挣扎，便换来伤疤被冷硬石板磨破的痛楚。

伺候清琢的宫娥见状不安，正欲拔腿去寻苏枕，却遭玲珑带来之人眼疾手快捉住，五花大绑起来。

清琢嘴唇张合，咿呀作声，想要为宫娥求情，奈何粗哑难听，反被钟簌一脚踹去，正中心窝。

钟簌厉喝一声：“给本宫搜！”

旋即数名太监宫娥纷纷上手，将本就简陋的屋子翻了个遍。

瓷器尽碎在地，衣物皆从箱奁之中扔出，一时混乱。

宫娥磕头求情：“求娘娘放过我家姑娘，姑娘她……”

话语戛然而止。

有太监从清琢妆台之中搜出一个檀木盒子来。

“娘娘……”

“啪——”

太监还未来得及呈上，清琢已不知哪里来的气力，直接推开太监，意欲将其夺过来，岂料手上经脉尽断，无力承接，盒子猛地摔落在地，露出里面所盛之物来。

粉堆洒了一地。

清琢扑通跪下，想要将粉末推聚回去，双手才刚触地，就被人一脚踩住。

玲珑不语，微微垂眸，便将整张脸都埋没在了斗篷之下，脚下轻轻一碾，见到清琢脸上痛色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
她问：“这是何物？”

清琢不答，只觉手上仿佛传来骨裂之声，疼痛难当。

玲珑继续道：“本宫近日常遭梦魇，钦天监之人说邪祟藏身于此，你们，可得给本宫好好搜查。”

一语未落，殿外便传来了陈国忠的尖锐嗓音。

玲珑忙地抽回脚，带着众人出门迎接苏枕。

清琢甫得了自由，立即就攀爬过去，被玲珑所踩的左手手背之上，竟是血肉模糊，定睛辨认，依稀可见白骨森森。

清琢不管不顾，忍痛去拢粉尘，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盒中。

那是段明安的骨灰。

苏枕命人撤去段明安悬在城门的尸身之后，清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四处托人相助，方才能取回一点儿念想。

“阿琢……”

苏枕对玲珑等人视若无睹，一把捉住了清琢的手。

见她右脸伤口再次裂开，左手惨不忍睹，苏枕当即沉声喝问：“谁干的？”

清琢似乎怕极，极力想从他手中挣脱，一面又抱紧了怀中檀木盒子。

无人回应，玲珑走至他的身旁，尚未言语，就有太监再次呈上一个人偶来。

上面所书，竟是玲珑的生辰八字无疑。

苏枕的眸子瞬间沉下。

玲珑扬起一张苍白的脸，凄楚可怜：“玲珑叫陛下过来，正是因为钦天监所言之事，原本玲珑承蒙圣恩，遭人嫉妒也是应该，只是宫中一向严禁巫蛊之术，玲珑无法，只能请求陛下为玲珑主持公道。”

说着，人已经跪倒下来。

不知是不是故意，玲珑跪下之时，孱弱身躯略一上前，手一抬，便将清琢怀中所抱的盒子打落，粉灰四处一洒，恰逢清风吹拂，段明安的骨灰便已无可挽回之势飞去。

清琢从苏枕手中挣脱开来，竟直接上前，一掌朝玲珑脸上而去。

“啪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