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九十九分甜19 谁在看你
两滴眼药水终于缓解了些许疲惫。
常烟喟叹一声,毫无形象的在副驾驶上瘫软成泥,继而问了问自己的外套,浑身的烟酒气,这天晚上在饭局上所有的不悦又涌上心头。
她嫌弃的脱下来,随手扔到了后座。
“不开心了?”
方才车外发生的事情连迟都看在眼里,没想到她平日里如此温吞的性子,碰上硬钉子倒是半点不输阵。
常烟瘪了瘪嘴,把酒桌上赵奚的所作所为重新叙述了一遍。
最后总结性发言道,“我倒是希望她别再理我了,假模假样让人看了都头疼。”
性能优越的跑车疾驰在路灯之下,橙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,连迟既然已经知道她心中有数,便也不再开口说什么建议。
忽而,正闭目养神的人突然侧头道,“我今天见到了,李纪然,你知道吧,就上次在西欧百货跟你打招呼的人。”
三个字的名字甫一提起,那双好看的剑眉便皱起来。
他目不斜视,沉声反问,“她找你麻烦了?”
“那倒是没有,”常烟小幅度摇头,狡黠地笑了笑,“其实你早就知道吧,她是木真的妻子。”
也许在别的知情人眼中,木真应当是两人的雷区,应当避而不谈。但是在常烟的心里,又何尝需要避讳呢,左右已经过去了,越是坦荡越说明没什么。
连迟闻言倒是沉默了些时候。
车子倒进停车位,他才缓缓解释道,“以后离她远点。”
私心里,连迟却是想隔绝常烟跟那边的任何联系。
她到底是天真,常把事情想得轻松,现在有他护着,谁都掀不起大风浪。
只是一想到有些人,以前欺辱她,现在还要趴在她身上吸血,像甩不掉的虱子,非得让她好过得日子变得不好过,打心眼里,连迟是有点恼怒的。
他将钥匙□□,拿过后座上那件大衣,“快穿上。”
烟酒和餐食的味道混杂着扑面而来,常烟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件价值不菲的大衣,很时不情不愿地说,“先放在车上吧,明天我拿去干洗。”
“穿上。”
当初刷卡买下这件外套的人态度十分坚决,剑眉拧了又拧,中间已经有了浅淡的“川”字印记。
不知是不是今天在外人面前硬气太久,常烟竟冲他做了个鬼脸,转身下了车。
地下停车场的温度比外面好得多,高领毛衣里套着毛暖内衣,她半点没觉得冷。
身后一双长腿快速追了上来。
连迟将人拽到怀里,大衣的扣子解开将她捂着,“不听话就把你的橘子都扔了。”
安静的停车场只有他们俩斗嘴的声音,从某辆车的角度看过去,便可以掌握他们这一路的行径。
连迟猛地回头。
依旧是空无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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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好累。”
扑倒在客厅的沙发床上,一双小脚荡在空中,仿佛马上就要沉沉睡去。
一杯热牛奶递过来,常烟半眯着眼睛接过来,打着哈欠起身,“可是我还有工作没做完。”
室温二十八度的房间使得她面色殷红。
见她捧着一杯热牛奶坐在那里发愣,实在是非常疲惫的样子,连迟实在觉得心疼。
“累就不要做了,别把自己逼得这么紧。”
索性不需要她养家,在外面实习段时间,新鲜劲过了,就安心在家里做设计。
连迟喝了口水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洗洗早点睡吧。”
他嘴上这样劝人家,自己却又加班加点的去办公。
书房的门一开一合,证明今晚又是十二点才能睡,常烟还是那个姿势捧着牛奶,望着那扇白色的欧式木门,出神地想着什么。
连迟坐下,连通了视频会议,几位子公司的管理人员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“天宏那边我们已经收盘了,他们股价跌得厉害,收购白鸽的计划似乎有搁置的意思。”
事情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,连迟左右翻阅了几遍报表,确保已经万无一失,“我这边也表现出没兴趣的意思,你们明天派人去谈,八千万。”
几人闻言都哽住,心里开始佩服老板这份勇气。
白鸽虽然没上市,效益也是大不如前,但好歹是临市的老字号金招牌,早先连迟亲自去谈,开价可是九千万。
原以为那已经是最低了。
负责洽谈的主力人员扶了下框架眼镜,面露难色道,“他们的胃口刚被天宏闹大,我们这边出低价,这能谈拢吗?”
“再不出手,白鸽就真要砸在手里了。”
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,令几人心里有了些倚靠,忽而门被敲响,他望着门口道,“进。”
手上却是很迅速的,把视频窗口最小化。
“我可以在书房坐会儿吗?”小小的脑袋探进来,常烟换了身粉色兔子的棉布睡衣,配上红扑扑的脸颊,憨厚可爱,“客厅的灯好暗。”
“来吧。”连迟将视频彻底挂断,起身搬了张椅子过来。
如愿以偿的女孩转身跑回去拿东西,象牙灰的单肩包拿过来,她一件件东西往外掏,还抱怨道,“你给我买的这些东西太扎眼了,总有人会跟我打听。”
说是打听,言外之意却是想让她赶紧承认自己用的是水货。
弯弯绕绕的实在太麻烦。
连迟正在用公司邮箱发送明天的工作安排,闻言便抬头看了眼,分明是颜色款式都很普通的背包而已。
“没必要为了别人而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。”
这个话题结束,两个人便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,
狭小的屋子里只余下噼里啪啦的键盘打字声,常烟戴着耳机听录音,然后再一字一句地记录在文档里。
因为她在,连迟把视频会议要讲的话全部用文字发了出去。
其中最重要的一项,便是例行夸奖与批评,自然,以他的脾气,大概是批评居多。
沾了常烟的光,大家少挨了顿骂,心里自然高兴,更在在公司群里把她奉为菩萨,希望她多找点事给大老板做。
若是专心做一件事情,时间便会过得飞快,连迟关掉电脑的时候,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。
收拾好桌面的东西,再抬头,就看见对面睡得正酣的人儿。
睡衣上的兔耳朵又长又软,垫在她脸下,粉红衬着粉红,十分好看。
连迟将她的耳机摘下来,连哄带抱地将人送回屋里大床上,软乎乎的一个沾了床就打个滚,舒服地哼唧了几声。
“喝水。”
迷迷糊糊地说了句,常烟也分不清自己是做梦还是醒着,只知道小一会儿,嘴里便有了温度正恰当的水来。
喉咙的燃眉之急被解决,自然转身又睡过去。
连迟见她这样,不自觉地摇摇头,回书房去拿手机。
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还没关掉,屏幕上幽幽的光,随便瞄了一眼,才发现她根本没做完。
最后一句话还是半截的。
时针稳稳当当的指向一。
连迟坐下来,戴上耳机,开始继续着她未完成的工作。
一墙之隔的床上,女孩还沉沉睡着。
等她明早醒过来,便是收拾妥当的电脑、优盘和资料;等她在办公室里慌慌张张的打开电脑,才会发现工作已经莫名其妙的结尾了。
只要他在,那些苦那些罪,终究都是悄无声息的散了去。